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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文字离我越来越远

2020-1-11 20:06 342
近来心情颇不宁静。

突然感觉自己是一个很无用的人。

儿子昨晚说,妈,你的爱好呢?博客不见你写了呀。

这才记起我还有博客,记起了那些年网易博客和蕲春论坛给我带来的那些非常的快乐。

那应该是2010--2014年,那些我最美好的年华,用点滴文字来记录生活,用随笔留住生活中的感动和忧伤。转眼已经过去了八年,我已从建博客时的33岁进入人到中年的41岁。

这后四年里,所写文字少之又少。整个人变成一个极慵懒的状态,饭后茶余,拿着手机刷着一些可有可无的文字碎片,翻阅着朋友们的朋友圈,一笑而置。我逝去的,绝不仅仅是一些看似琐碎的文字。

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人到中年综合征?当我们的生活渐渐进入安稳状态,开始变得老态,变得懒惰,变得木然,于是很难得再拿起手中的笔,去描画心中眼中的世界,或者说我们已经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索性变得默然木然起来。

清早起来看到我今年带的毕业班语文课代表黄子重的《尚未配妥剑,转眼便江湖》,我想这是他昨天看了我2016年的随笔《迟到的张爱玲》后的一点触动。这是一个在老师们看来有些调皮但我认为很有灵性的孩子,数理化不太好,但是语文还不错,尤其文字表达能力很强。高一的时候我一眼相中他做语文课代表,我想正是我三年来对他的不断地鼓励才让他坚持到高考。清晨看到他这篇文字的时候其实我有些愧疚,因为他微信发我的时间是昨晚11:30,而且我知道,他和班里很多其他孩子一样,高考完第二天就背着行囊去了另一个城市打暑假工,可以想象他这篇文字是他昨晚下班后用手机敲击而成。他这篇文字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深:如果当初努力一点点,一切会不会不是现在的模样。

其实少年时候的梦想有多么难能可贵,我隐隐记得我小学毕业就给同学们赠送了明信片(那时候很流行的一种卡片),因为我以为以当时家里条件我不可能有机会读中学;在父母的坚持下我读完了中学的时候,我偷偷的去花园乡政府办理了身份证,我在想我肯定要像哥哥姐姐们一样出去打工了,但是我的双亲再一次作出了让所有人吃惊的决定,让我继续念师范。永远也忘记不了父母为了凑当时的学费总是夜半归来凌晨出去的场景,更忘不了他们四处借钱时亲戚们漠然的表情。我不怪任何人,亲戚们当时也不富裕,他们也已经被日常的琐碎击的无能为力甚至遍体鳞伤。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的父母没有当时的坚持,而是听信了塆里当时很多人的话"女孩子读再多书也是别人的",那今天的我到底还能做什么,或者我究竟能活成什么样。

我又想起了另一个孩子夏梓言。从罗州古城走向鄂州走向北京,走向通向文学的艺术之路,他该付出了多少别人不敢想象的努力与艰辛,才成就了今天的他。我常常想他在文学的追梦之旅努力伏案读书和写作的样子,想他在夜深人静时手不释卷和奋笔疾书的样子,该是怎样的一种可爱与可敬。

没有梦想的人是很可怕的,而我现在几近于这样一个人。早晨起来散个步,吃完早餐,买菜,回家晾衣服,简单拖地,然后在沙发上斜躺着看看电视,玩玩手机,11:00左右接近爱人下班时间开始做午饭;午饭后洗碗,午休,下午又在沙发半坐半躺看电视,玩手机,五点左右和爱人去学校打乒乓球,然后再回家做一家三口的晚餐。这种状态从今年高考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整个一个家庭主妇,漫无目的,闲散慵懒。今天打开博客,让自己感到恐惧,完全不写文字的时间远远不止一个月,几近两年!

这使我有些恐慌。那时候玩文字不免有些熬夜,有时候腰疼。网易要好的朋友说:姐,别理这里,理生活。我也信了,不玩了,好像他们也都不玩了。我们也确实花了更多的时间参与生活中的琐碎,殊不知,我们爱生活的同时,已远离了文字,远离了那颗对生活充满激情的心。有些东西,放下了便放下了,很难再捡拾起来。

昨天我在朋友圈写道,当文字离我越来越远,我还剩什么。我师范的班主任回道:你还剩浪漫和一个爱偷拍你的老公。其实老师不知道,当年的浪漫满屋已经几近平淡甚至庸俗,爱偷拍的老公也是很无奈的被我逼拍。

近来脾气有些坏,常常会为了哪个物件不该摆在哪里而对爱人不满。这使我愈来愈恐慌。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岁月打磨的结果,已经不再年轻的我突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更为自己即将成为或者已经成为没有目标和梦想的人而无比恐惧。离开了文字,没有了诗书,人到中年的女人如同行尸走肉的僵尸,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生机与情趣。

我该是一个有情趣的女子,不该忘来时的模样。时光是最经不起荒芜的东西,如若岁月的田地长满了荒草,心再向阳也很难开花。梦想也应该像鲁迅先生所说的"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即便人到中年的我们,不应该让文字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仍然来得及在尚未荒芜的岁月里走出一条开满鲜花的路。

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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