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钧尧《我的老屋我的娘》

我的老屋我的娘

文/胡钧尧

每次回到乡下，打开老屋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堂屋正上方的祖先牌位，台位供奉着母亲的遗像，眨眼间娘亲在牌位上一呆就是四年，时光荏苒，每每想起，泪眼婆娑。

我的娘是从旧社会一路走过来的，出生于1937年正月，母亲姓张，娘家是隔壁新朗湾，亲姊妹2人，娘为妹，无哥兄老弟。

在我还不知道呆在哪个瓜哇国的时候，娘与我的父亲结为秦晋之好，时间大概在1952年，我兄弟姐妹五人，大姐为最，其二大哥，再为二姐，我老四，妹妹最小。

五六十年代中期，三反五反运动结束后，国家建设方兴未艾，全民皆在与天斗、与地斗的浪潮中。反帝反修更是当时的头号政治运动，走的是大跃进道路，家家户户砸锅献铁。政府广播轮番的号召宣传，责令每家每户要做到：‘我为国家献钢铁’，那时候吃的是大集体食堂饭，餐餐能吃个肚儿园(长大后听到上辈人传说)。

正当全社会还处在‘抓革命、促生产’的热潮中，大跃进那几年的粮食没有增产，加上各级政府领导的好大喜功，暴发了生产产量虚报、谎报现象，这种情况持续到1958年下旬。

1959年新春伊始，各户口粮就开始捉襟见衬，百姓平常一天的口粮得计划两天，甚至于三天食用，稀饭清澈见底，一场浮夸风导致饿死很多人，甚至有的人是饿死在出工的路上，严重的影响了当时的社会恐慌。

在那个饥荒年代，我家也未能幸免，好在我父亲在县内国营单位上班，每月省吃俭用积攒了些许粮票，休假回来拿给我娘填补无米之炊。

我娘是位很坚强的女性，邻里人心中的孟母，偶遇乡里乡亲需求帮助的，她尽其所能。她的一生经历过国家多次变革，做集体工分，外带一帮子女，其间的艰辛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娘身板硬朗，她的身上有压不垮的腰，走起路来像离弦的箭，心里印满了中华妇女传统美德字符，在母亲身上影射出来的能量形象全是满满的。

老家是个几百人口的较大村庄，我童年的幸福，来源于娘的笑脸，来自于母亲在家中的守望，如若哪天哪刻不见了娘亲，我便不会再笑。

小时侯，我是一个野孩子，除了上学，那就是整天结伴在外面玩，只有饿了、累了的时候才知道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娘，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娘哎”，看到娘忙碌的身影，听到了娘的应答，心便安定。于是，开始找吃的，吃饱了，喝足了，便再跑出去玩。

有娘在，儿女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在当今变革的浪潮中去拼搏，在觅求理想的路上求成安逸，一昧天马行空地闯天下。

高处不胜寒，没娘的日子一如再生的傀儡，绷不起精气神，貌似没有生活的期望。诚然，在人性面前，我认为人世间最最不能动摇的情感，就是眷恋那深深的母爱。我心灵深处那份最深的牵挂，还有的就是那生我养我的家。

随着年轮的递增，我越来越感觉到，纵是岁月改变了容貌，纵是沧海变作了桑田，我唯一改变不了的依然是那份对家的怀恋和对母亲深深地思念。

2023年双11

写于南越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