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古今蕲谈公众号。热爱蕲春历史,关注古今蕲谈。) 农药员之死我在农村插队三年多,比较特别的是,期间村子里没有一个结婚的,也没有一个正常死亡的。因此农村红白喜事这方面的风俗没有机会去了解。所谓正常死亡,是指年老衰亡或疾病而亡。但是非正常死亡倒碰见一次,即农药员刘后生自杀身亡。10队有三个大姓,住在三个湾子里 刘后生其人其事 农药员突然自杀夏日的一天,天擦黑,暮色苍茫,正是收工时光,整个村子都浸谧在傍晚的雾气之中。我有时特别喜欢农村这时的情景:绿树,泥土小路,收工的人群,农舍在树丛中隐现,炊烟冉冉升起,太阳已经落山,残留下淡淡的暮色,屋里的灯亮了,但不是显得那样的亮,收工早,手脚快的人已悠闲地挥着大扑扇趿着鞋站在屋前,和屋外的人搭讪,有吆喝猪的声音,赶鸡回笼的声音,小孩嘻闹的声音,村外的自留地还有人在暮色里锄地、摘菜,抓紧时间干点私活,或摘点菜回家作饭……,这种情景,就象俄罗斯画家笔下的油画,是那样朦胧又是那样清晰。就在这时,忽然村子里传来一声惊慌的喊叫:“咸婆婆自杀了”,喊叫声不大,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见,随即传来一阵哭闹声。我因为收工晚,正在水塘边洗锄头,水塘离刘后生家不远,我听见了叫喊声和哭闹声,便朝他家跑去。从水塘这边到刘后生家走近路要经过韩满生的家,韩满山家养了一条狗,十分凶猛,见人就拼命咆哮,通常我们都不敢从这条路走。今天我忘记这件事,等我绕到韩满生家时,那条狗已飞奔而来,我吓得抱头鼠窜,情急之中,一脚踩到田埂边,把脚崴了,当时也不觉得痛,一瘸一瘸走到刘后生家,门前已挤满人,我挤进去一看,只见他已直挺挺的躺在一个门板上,非常刺目的是大热天,居然是穿着一件兰色的制服,穿戴十分整齐。二个女人在旁边呼天喊地,一些人拼命拉扯着她们,整个场面十分混乱。我很奇怪,来的人大多是韩姓的人,队长、队里的干部怎么都没有看见呀?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应该去告诉队长,为什么会有这样念头?今天想起来,大概是传统的“组织观念”的支配吧。队长不在家 紧急送到县城去由10小队上公路有两条路,朝东一条路是9大队的人通常走的路,经过三队二队和一队,然后到走马岭上公路;还有一条路是朝北的一条小路,穿过10小队的田地直接上大路,距离要近得多,但不是正规路,全部是泥泞的小路,一下雨就乱得一塌糊涂,这条路因为只有10小队人行走,所以一直没有列入国家和地方的修建规划。我在四十年后重返10小队,看见村里旧貌换新颜,新房林立,但这条路依然如故,泥巴深及脚脖,还是一条乱泥路。几个人把门板高高抬起,颠颠跑跑,上了那条小路,在暮色中,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公路旁,我们在后面跟着,插不上手帮忙。公路上汽车很少,那时跑的主要都是卡车,偶尔有几辆亮着大灯飞驰而过,没有停留的意思。一群人站在路旁束手无策,有人说去大队借辆板车吧,马上有人搭话说板车也出去拖东西了,那时全大队只有一辆板车,主要用于大队办的米粉厂、养猪场、榨坊、林场拖货,手扶拖拉机更是希罕之物,全公社也没有几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直直的公路远远望去看不见一辆车来,没有办法,大家商议,只好将病人抬到县城里去。县城在西面,离我们队有7里路,朝东走8里路则是三渡,那是个较大的集镇,所以我们这个地方也叫“七上八下”。我这时感觉到崴的脚开始隐隐作痛,就没有跟着去县城,自行回家了。忙碌的人要“夜宵”夜深了,我们已经上床睡觉,我因为扭伤了的脚脖子火辣辣的痛,没有能入睡。这时听见副队长张国顺在屋外叫我名字,我把杨永平叫醒,一起出门,原来人已经死了,又抬回来了,忙碌的人要吃一餐饭,是“夜宵”还是“聚餐”,不清楚,总之帮忙的人中有人记起我,于是叫我也去吃饭。我因为脚痛,实在不想去吃这餐饭,但国顺执意地要我去,我想这大概是一种习俗吧,于是和杨永平一起随国顺去了韩满生的家――聚餐是在他的家里。进门就看见厨房里亮堂堂的,灶火映得人脸通红,几个妇女忙碌地在切菜做饭,忙进忙出,我看见保管员刘德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油瓶,装满了麻油,看来这餐饭菜是由小队公家提供的。男人们都坐在堂屋里,或蹲在屋外抽着烟,默不作声,没有人寒暄,也没有人搭腔。堂屋随即摆上三张桌子,我们围坐在一起,菜一样一样端上来,也就是平常吃的菜:白菜、萝卜、茄子,豆角,稍好一点是藕、土豆、粉条,再就是咸菜、腌萝卜,一盘菜上来,筷子就伸上去,顷刻吃光。吃菜间隙,有人在问,买了肉没有?回答:买了,跑了三、四里路到“范铺”(那里有一家牲猪收购和屠宰点,也卖猪肉),已经关门了,敲开门,说卖光了,又跑到“三渡”去才买回来。于是大家又不作声了,埋头吃,只听见咀嚼的声音,终于最后一碗菜——烧肉端上来了,端菜的是一个年轻的媳妇,个子比较矮,还没有等她把碗放到桌子上,大家已迫不及待,纷纷站起来去夹碗里的肉,有的人筷子伸得太急,差点戳到她的脸上,她说,不要急嘛不要急嘛,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肉都是大块的肥肉,也就是放了一点盐,没有葱没有姜没有酱油,也没有煮烂,嚼起来有点脆,但是闻起来真香,我一块肉还没有咽完,一大碗肉已经见底了。最后上的菜是“粘米团子”,这是蕲春当地农民的特产,用米粉包住咸菜作的芯子,平常只有过节或者客人来时才会做,我有点奇怪,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把米舂好了,又要蒸粉又要包裹咸菜芯,再蒸熟,真是惊奇他们的效率够高的。第二天就出殡第二天出工,任务是薅田,人人手拿一根竹杆,在灌水的稻田里走过,边走边用脚踩稻田里的杂草,这种农活不动脑,不用眼,人又集中,最适合聊天了。今天谈的全部是昨天刘后生自杀的事,各种信息大汇集,这个说收工后就死了,那个说喝了1059,有人反驳,没有喝,没有看见空的农药瓶。正在谈论之间,就看见那边出殡了,那个时候还不时兴火葬,是土葬,远远的一群人,前面几个青壮年抬着一口棺材,后面的人哭哭啼啼,刘后生的老婆穿一件藏青色的黑衣,没有穿白衣白褂,我当时有点纳闷,好像这里规矩与别的地方不一样嘛。若干年后,我谈起这件事,有人给我分析,一是当时还是文革期间,破旧立新,不敢搞一些旧风俗;二是刘后生是自杀身亡,可能在某些方面有什么忌讳。于是我们这边干活的人都不干了,纷纷跑过去看热闹,我看见在一个土丘上零星有几个坟堆,中间挖有一个新的坑,深深的,几乎有二个人这么深,棺材就徐徐放下去,哭声、鞭炮声刺耳地响起来……这时有人在远处叫,快去干活啦,我们哄的一下,跑走了。第三天媳妇就改嫁了 是自杀吗?这天,我们几个知青收工回来,大家一齐做饭,也聊起刘后生自杀的事,王汉琴说,她今天听到刘后生的母亲说,刘根本没有喝农药,他收工回来就关在屋子里调制农药,后来就没有声息了,我看他不象是服毒自杀,好生生的人,没有什么缘由也没有受什么刺激,为什么会突然自杀呢?我看呀,他是农药中毒!天气这么炎热,他打了一天的农药,晓得吸了几多毒哇,回到家里,家里又摆满了农药,房门紧闭,空气不流通,还不中毒呀,你们看,他的家里连一只鸡都没有,还不是中毒死光的,唉,愚昧呀!抢救又不及时,好生生的一条生命就没啦……王汉琴学过几天医,当过赤脚医生,她说的话倒真是可信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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