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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肇文 | 我在蕲春当“知青”(二)

2023-3-14 08:36 243
(本文转自古今蕲谈公众号。热爱蕲春历史,关注古今蕲谈。)
转眼秋天到了,我们养的鸡也大了,一只只,肥肥壮壮,羽毛锃亮,20多只鸡,把鸡窝塞得满满的,鸡窝门都关不住。这时正值双抢时光,双抢就是抢收抢种,一方面要把早稻收上来,另一方面要把晚稻种下去,要抢在8月1日前抢种完,节气不等人,晚一天播种,收成就要受一天影响。全队的人都是起五更,睡半夜,全力投入到双抢之中。这一天收工的时候,副队长张国顺通知晚上开会,要传达中央的文件。这个时候晚上开会是很特别的,一般双抢时节,大家白天都很劳累,晚上是不开什么会的,尽管文革时期,要抓革命促生产,文件多学习多开会多,但农村人很实际,说东说西,闹七闹八都糊不了嘴巴,还是田里长的庄稼实在。一般这些闹革命、搞宣传的活动都安排在农闲时候。双抢时间开会一般只有两个内容,一是上面有补助下来,补助款,补助粮,要分配,要大家讨论;二是布置和讨论双抢生产上的一些问题。这些都直接涉及到各户农民的切身利益,大家才会有开会的积极性。但这些内容又通常与我们知青关系不大,我们就没有兴趣,只是因为平时开会都在我们的住地,不得已只好参加。但这次奇怪的是,开会地点一改在我们住地的惯例,改在队长刘仿生的家里,我们收工回来又累又倦,就没有去参加。李肇文 | 我在蕲春当“知青”(二)
这次会议的具体内容忘记了,但是在晚上开会快结束时,队里作了一个决定,趁天气炎热,鼠患猖獗,要全村统一下药毒老鼠,把浸泡过六六六,一〇五九农药的稻谷洒在村里各条道路上,要保管员刘德生负责下药,因而通知各家各户第二天早晨不要把鸡放出来。我们因为没有去开会,就不知道这通知,也没有人来告诉我们队里的这个决定。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床后照例第一件事就是把鸡窝门打开,鸡群欢天喜地,争先恐后地飞跃过高高的门槛朝外面跑去。我打开鸡窝门后就去上茅房,我正蹲在粪缸旁,突然看见一只鸡歪歪斜斜、踉踉跄跄跌进茅房来,我吃惊地看着它,只见这只鸡翻拉着白眼,扑的一下栽在地上,又挣扎爬起来,走几步,又栽倒在地上,翅膀扑拉扑拉地拍打着,腿痉挛地抽动着,显得很痛苦。我好生奇怪,急急忙忙拎起裤子,就跑出茅房,出来一看,哇呀呀,惨啦,四周都是在挣扎的、在扑腾的鸡,都是我们养的鸡。我一时不知所措,还是王汉琴主意快,她拎着一只病鸡一溜烟跑到隔壁的韩娘家,韩娘家离我们家最近,平时与我们走动也最多。王汉琴还没有走到韩娘家门口就大着嗓门叫,韩娘,韩娘,我们的鸡发鸡瘟了。奇怪,韩娘家没有人声响,拍拍门也没有动静,是出工了还是出门了?李肇文 | 我在蕲春当“知青”(二)
王汉琴又绕到隔壁的夏世仁家,夏世仁是大队的财经队长,拿今天来说就是大队的“财务总监”,权力很大,所有报销和财务开支都要他签字,他平时都在大队部,很少看到他在家,他的老婆叫苏桂莲,个子高高的,扁平的脸,很热心,平时也在小队里出工,但是次数很少,大队干部家属嘛,总要特殊一点。她看见王汉琴抱着一只病鸡跑来,就热心地说:“哎呀呀,你们鸡是吃了有毒的谷了,昨天晚上队里下了通知,要下药毒老鼠,各家不要放鸡出来,你们不知道吗?”“不知道哇?”“那怎么办?”“我们的鸡都中毒了!”我们这里急得七言八语。“赶快开刀”苏桂莲说,“开刀!?”我听了一时摸不着头脑,苏桂莲从屋里拿出一把剪刀,接过王汉琴手中的病鸡,在鸡嗉处,剪开鸡皮,拿出鸡嗉,又剪开一个口子,然后到门前不远的水塘边,将鸡嗉中的谷粒掏出,用水洗净鸡嗉,然后又从屋里拿出针线——普通的针和线,将剪开的鸡嗉大针大角地缝好,她在飞快做这件事的时候,病鸡只是无力的扑打着翅膀,鸡嗉缝好后,她将鸡朝地上一放,鸡先是伏在地上无力地拍打着,站不起来,挣扎了几下,居然就奔跑起来了,“快抱起来送到鸡窝去”, 苏桂莲叮嘱我们,又说“其它的鸡都这样‘开刀’”。我和王汉琴急急忙忙跑回家,端出一盆水,拿出剪刀,又拿出针线,也开始给鸡“开刀”。我们的手脚都没有苏桂莲麻利,剪刀也是一把小剪刀,没有苏桂莲家里的大而且锋利,我们七手八脚拿起病鸡,剪开鸡皮,剪开鸡嗉,因为剪刀只有一把,只能由王汉琴主刀,我来掏鸡嗉,其他的人因为害怕,在一旁一惊一乍:哎呀!鸡快不行了,哎呀!都在抽搐。我拿着粗粗的针,也如苏桂莲一样缝鸡嗉,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鸡嗉又滑又硬,我只能扎好几下才缝一针。王汉琴已经剪开了好几只鸡,我还只缝了一只鸡的鸡嗉,我们手忙脚乱,慌不择事。我把已经剪开鸡嗉的鸡,一只一只掏出有毒的谷粒,先洗净鸡嗉,放在地上,准备一只只再来缝鸡嗉,谁知这些鸡,掏完里面有毒的谷粒后,刚放到地下,马上就挣扎着跑开了,完全不管鸡嗉还开着一条口子。我们越干越有经验,也越顺手,分工进行,有的剪开鸡嗉,有的掏出谷粒,有的去洗净鸡嗉,有的缝鸡嗉,大部分鸡来不及去缝,就直接放入鸡窝,不一会儿,20多只鸡全部救活了,只有一只鸡,就是最先跑进茅房的那只鸡,因为时间太长,没有抢救过来。所有的鸡在鸡窝里叽叽咕咕一天,不吃也不喝,第二天我们打开鸡窝门,所有的鸡又如同往日一般飞驰而出,没有异常,鸡嗉的地方虽然有的还翻拉着皮,但是好像对鸡的活动没有什么影响,我们只能感叹和惊讶,鸡的生命力顽强和自我康复的能力。就在我们快要将全部病鸡清理完时,韩娘才慢慢走来,她叮嘱我们将鸡的伤口用清水洗净,放到鸡窝中,不要喂食,也不要喂水,看来,她们都是有经验的。我们的鸡逃过一劫,又欢腾地活跃在打谷场上,村里的人也再没有背后来议论我们的养鸡。与我们相熟的年轻人还悄悄告诉我们,有的人在骂苏桂莲是“叛徒”咧,埋怨她教会了我们给鸡“开刀”的方法。但又说,苏桂莲泼辣得很,骂这些人心不好,说这些城里伢到农村来受苦,不容易,养了几只鸡,你们还过不得。骂得这些人不敢回话。李肇文 | 我在蕲春当“知青”(二)
王汉琴对这件事非常生气,她对队长刘仿生说:队里下药毒老鼠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害得我们的鸡差一点死光了。仿生队长听了没有作声,也不声辩,晚上,队长老婆拿了一只鸡悄悄来到我们住地,说是赔给我们的,我们当然不能要,拉扯了几下,也就将鸡拿回去了。不过这次毒鸡事件,也使我们心力交瘁,也不再提养鸭子的事。过年的时候到了,我们知青都回武汉过年,每人带三四只鸡回家。我母亲在杀鸡时,发现鸡嗉处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弯弯曲曲、凸凸凹凹的,十分丑陋,看了害怕,便问我,这是不是一只病鸡呀,发了鸡瘟吧?我笑着说,没事没事,开过刀,做了“胃”切除……。若干年后,我患胃溃疡,大出血,紧急开刀,胃也切除了五分之三,肚子上留下一条长长刀疤,我有时会联想到农村给鸡“开刀”的事,突发奇想,这是不是佛教里说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万物皆不同,感同身受是一样呢?第二年,我们继续养鸡,这次我们是自己孵鸡娃,整整孵了28多天,成功孵出了30多只雏鸡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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