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春节脚步临近,年味越来越浓,当城乡恢复人来人往的热闹,当家中厨房飘出你最熟悉的味道,当久违谋面的亲人对你嘘寒问暖,你的心是否也被渐渐填满?年味在烟火里流淌,人情在烟火里滋长。这最寻常、最接地气的烟火气,也凝聚着心底里最淳朴的期望。每个人心中都有独特的烟火年味,在新春佳节来临之际,蕲春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蕲春县作家协会、蕲春县全民阅读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蕲春县文化馆联合举办“大美蕲春·烟火年味”有奖征文活动。 主 题 大美蕲春·烟火年味 体 裁 散文、诗歌(现代诗) 篇 幅 散文2500字内,诗歌50行内 内 容 抒年味之情,家乡之美,赞友情之爱,书健康的乡风民俗。 截稿时间 2023年2月19日(正月二十九) 收稿邮箱 qczxgzh2021@163.com 注意事项 作品需原创首发,报刊、公众号已发表或推送的当废稿处理。严禁剽窃、套改、洗稿。来稿需注明“大美蕲春·烟火年味”征文字样。 作品运用 《蕲春网》《传蕲》《蕲春作家》《蕲春文艺》择优推送刊发。 评 奖 视作品数量组织作家对来稿评出一二三等奖若干名,颁发证书和奖金。 蕲春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蕲春县作家协会 蕲春县全民阅读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 蕲春县文化馆 2023年1月17日 ![]() 张北平◆年夜守岁 毕传高◆杀年猪 操金元◆那年冬天 周志启◆每一张脸庞都含苞待放(组诗) 文/张北平 大人盼插田,小孩盼过年,过年不仅是各种美食的大集汇,更重要的是过年的时候,家中的男女老少都可以放下手头的工作,痛痛快快地坐在一起玩上几天。 小时候记得我家的老屋是祖父留下的地基做的那种带天井的房子,有天井的那间房子因为有一进三重,所以也是家中大人们聚集或者商量大事的地方。夏夜乘凉、冬夜烤火,不言而喻都是来我家的老房子里进行的。而在这些活动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年夜守岁。虽然那时候我并不明白“守岁”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地觉得因为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不想让时间白白地溜走,所以人们就要抓住机会把它守住吧? 老房子经过父母的修整,天井被填上了,天井上方的天窗也被盖起来。但是人们守岁还是习惯来我们家的老房子里。当日填补起来的天井那里照例会烧起一堆篝火。人们把几根胳膊粗的松树堆在屋子的正中,然后抓一把松针点着,引燃,等到火慢慢着起来了,然们就把平日不舍得烧的松树拐子源源不断地添加进去,不一会功夫,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人们便围坐在火堆的四周嗑瓜子、吃花生、尝红薯片儿、喝茶······女人们的针线活自然是不干的,听说没有过上七日(正月初七)做针线活会刺了自家孩子的眼睛,会让孩子遭受眼瞎之苦,所以再勤劳的女人,守夕的时候都是不会干针线活的。大家所能做的就是坐在一起聊天,吃东西。 大人们的聊天,我们小孩通常是不感兴趣的,我们大多数时候是放鞭炮、围着火堆烤年糕吃、烧豆粑吃、烧红薯干吃。虽然家里的吃食并不少,可是在这火堆里烧出来的总是别样一番滋味。看吧,用一只铁质的小盒子,往里面倒进一些食用油,放在柴火过后的炭火上,听到盒子里的食用油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过后,就把那腊肉、腊鱼、豆粑、红薯干放进盒子里,大人见了也不会责怪我们,有时还会帮忙把铁盒子拨弄到炭火比较旺的地方去,要不了一会,各种食物的香味就会从铁盒子里冒出来。一般来说,守岁守了多久,火堆就会烧多久,铁盒子里的食品就会香多久。那时,火光、豆香映衬着老屋里大红的春联,还有小孩子们站在大门口点燃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一个湾子里男女老少的说笑声,年跳跃在我们的唇齿之间,我们对年便有了另一种认知。 记得那时我们村的生产队长我叫表叔,他一直都是十分严肃的,从来不和任何人开玩笑,就是看到我们这些小孩在门前的晒场上游戏,他也会摇着头说:“现在的孩子就知道玩,这要是在过去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早就知道帮家里挣工分了。”虽然我们那时候并不需要挣工分,但是放学回家滚铁环、踢毽子、跳房子自是难免的,这就让队长是看不惯,人前人后很少给我们好脸色。但是在守岁的时候,表叔常常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坐在火堆旁给给别人讲故事,说笑话,不管别人听与不听,他都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 ![]() 我们嬉闹在火堆旁挤暖、斗鸡儿、摔纸板,有时被表叔的故事吸引,也会停下来安静地听他讲一会。记得表叔那时讲了一个拜年的故事,说是有一个姓“史”的老头,正月初一的早上,一个年轻人跑到这老头家里说:“史(死)老头,死(史)老头,我来给你拜年了。”因为蕲春的方言,“史”和“死”是谐音的,那人正月初一就骂人“死老头”真的是很不地道,可是正月初一总不能和人对骂吧?我们都很为那老头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要怎样扳回一局。 只见表叔清了清嗓子,他布满皱纹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变得熠熠生辉起来。他低头又向火堆里加了一根柴火才说,那史老头也真是个有才的,只见他拄着一根拐杖一边不紧不慢地向外面走,一边慢条斯理地咳嗽说:“哎,人老了,不中用了,这一打开大门就死咳(客)。”我们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既为史老头的机智又嘲笑了那个故意捣乱的人碰了一鼻子灰的活该。 故事开了个头,别人都来了兴致,于是,你说一个,我说一个,不觉间鸡叫了,大家就开始起身去放鞭炮出方。出方就是暗示着守岁结束了初一来了,我们进入了新的一年。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出方的鞭炮一响我们便高声喊道:“出方大利!”接着年又进入了另一个环节,我们再想守岁,就要再等一年了,于是,在人们日复一日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里,老人、孩子、再到孩子的孩子,我们依然不断重复着“大人盼插田,小孩盼过年”的永不间断的希望。 张北平,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心理咨询师,黄冈市作协会员,多家报社特约记者,先后在各大报刊公开发表文学作品多篇。 文/毕传高 ![]()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对杀年猪那份期盼,总是清晰如昨,仿佛一件珍藏多年的古董愈久弥新,每每想起,总会激起对旧时光的怀恋。 鸡犬相闻的村庄,炊烟袅袅,临近春节的时候更显热闹。特别是寒风中偶尔传来的爆竹声,令孩子们欢呼雀跃。在乡下老家,杀年猪不仅是家里日子红红火火的象征,也是乡里乡亲间沟通感情的桥梁纽带。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养一头猪。当一群孩子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盼望已久的杀年猪。 一过腊月,我和小伙伴们一样,总是板着指头算日子,一遍又一遍催问母亲,咱家啥时候杀猪啊?母亲总会笑着说:“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八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听着妈妈的话,我眨动着眼睛,静静听着,期待着杀年猪的日子早点到来。 杀年猪有一种约定俗成的仪式感。比如屠夫大茂叔,总要走到猪圈旁瞄一眼还在贪睡的年猪,再卷一支旱烟滋滋地抽上一会烟,比如总要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负责抓猪,比如杀年猪的时候,大人们都要捂着孩子们的眼睛,不许他们看这血腥的场面……这个时候,村庄里开始传来年猪嗷嗷的叫声,像一阵风,整个村子都能听得见。 杀年猪那天,妈妈要早早起床,烧上一锅滚开的热水。爸爸要帮大茂叔磨好他带来的两把尖刀和斧子。随着大茂叔一声令下,众人按照拟定好的分工各就各位——当年猪被众人摁倒在地。而后,众人一声“起——”,便合力将数百斤重的年猪抬上案凳,瞧准时机的妈妈取来接猪血的盆,小心地放在凳子一旁。 都说艺高人胆大,大茂叔也不例外,只见他嘴里叨着一把点红刀,左手摁住猪的头部,右手摸了摸猪的脖子,看准位置后,一刀下去,年猪发出一声嗷叫,一股鲜红的猪血便喷涌而出。“摁一下,再摁一下。”大茂叔一边指挥身边的人摁压年猪,让猪血流得更快更干净,一边吩咐父亲帮着搅拌猪血,让猪血充分调和均匀。躲在周围的孩子会发出一阵叫好声,呼啦一下跑出院外:“杀年猪喽——杀年猪喽,快来看啊……” 这时候的年猪,一般会挣扎一会,小伙子们不敢有丝毫松劲,摁猪腰的继续摁猪腰,拽猪尾巴的继续拽猪尾巴。起初,年猪突然猛烈踹动四蹄,浑身上下开始剧烈抖动,渐渐地,它不再动弹了,它不再哼声了,它再也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屠夫摆布了。 接下来,就要把年猪平挂到木梯上——技术含量颇高的刮猪毛环节终于开始了。因为水温过高或过低都不合适,浇开水过多过少也不恰当,其中的奥妙只有像大茂叔这样的屠夫才能把握好尺度。只见他手中的刮刀上下翻飞忽左忽右,一头年猪终于露出白白肥肥的身子,看了就让人觉得惬意。 随后的环节,就是剁猪肉,需要处理猪的内脏,再把年猪“一分为二 ”。这时候,大茂叔的斧头与尖刀并用,把猪肉“卸”下来,这份差事需要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了,只见大茂叔挥舞着刀斧,左右开弓,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各种形状、大小的猪肉被他逐一“卸”下来,有序地摆放在案板上,杀年猪便圆满结束。 当夜幕降临,村里的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品味着杀猪菜的美味,孩子们也喜笑颜开,和家长们一道分享着久违的肉香。 后来,大茂叔年事已高,再也杀不动年猪了,杀年猪这门手艺由半路出家的阿来哥“继承”了。如今,腊月一到,嗜赌如命的阿来哥暂别麻将桌,开始了他一年中最为忙碌的“黄金岁月”。 在平仄有致、此起彼伏的猪叫声中,乡村的年味,愈来愈浓了。 作者简介 毕传高,湖北省教育学会会员,黄冈市作协会员,蕲春思源实验学校教师。中学时代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迄今在《人民日报》《散文选刊》《现代青年》《中国教育报》《内蒙古日报》《湖北日报》等报刊公开发表文章200余万字,出版教育专著1部,主编或参编教师用书、教辅图书和地方教材269本,荣获胡风文学奖、中华优秀出版物特别奖。 文/操金元 窗外飘着雪花,拉开窗帘,院子里厚厚的雪倒映得屋里亮堂堂一片。朝外面看去,到处白皑皑雾茫茫,没有汽车的声响,没有小贩的叫卖声,门前枣树上的喜鹊也停止了鸣叫,只听见那大坨落雪的声音回荡在后山的竹林里。 妻子伸了个懒腰,说闻到了楼下的肉香。得起床了,自从她怀了二胎,无论是多么恶劣的天气都要保证她一日三餐。我下楼来,母亲早早就在厨房忙碌着,锅里炖着新鲜猪蹄和干扁豆米,那个香味扑鼻呀,从一楼到三楼,把一家老老小小都诱惑得爬出了被窝。 我接过母亲的火钳,往灶里添柴,拿舀子往锅边热水器加水,然后把开水舀出来存木桶里盖上毛巾方便起床的人洗脸,一会儿热水器就潽出来了,我又忙着把热水加开水瓶里。这时妻子下来了,挺着大肚子,她端着脸盆从热水器打出热水招呼儿子洗脸,把刚刚从外面跑回屋的儿子双手摁在脸盆里泡泡,嘴里笑骂:“真是不怕冷的兔崽子,外面抓麻雀,抓到没?看你手冻得鸡爪子一样。”母亲趁这当口往院子里去,用铁锨刮开一片雪地,撒些秕谷,那躲在屋檐下避雪的鸡群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削尖了脑袋往前冲,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爪印,大概是饿了的缘故吧,下了几天的雪,再勤快的公鸡也难觅饱食。儿子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争食的鸡群,咯咯的笑起来。 父亲披着厚厚的棕毛蓑衣,穿着长筒胶靴,提着水桶给母牛喂水,后面牛栏里还有未吃完的鲜竹叶,当然牛的主食还是以干稻草为主,整个冬天一屋子的稻草吃到开春,偶尔父亲还要给这些牲畜加道菜,那时耕牛作为人的补充生产力,犁田开地全指望着呢。在父亲母亲眼里,这些牲畜永远都要提前开饭,在大雪天要像人一样保暖,还要防止山上下来的黄鼠狼偷鸡吃。母亲忙完外面,走进堂屋,瞅了一眼墙上的挂历,若有所思的样子,抬手撕掉一页。儿子叫道:“奶奶,后天就过年了!”母亲应道:“过年了,准备做些圆子和米粑,你和你爸爸等下雪停了去店里打些年货,别忘了带本挂历回来。”母亲唯一的文字记忆就是看日历撕日历,仿佛日子在她的指尖流过,计划着明天做什么,后天做什么。 “姐,早饭吃了没?”院子里隔壁明婶叫住母亲。“媳妇在炒菜,炖了猪蹄。”母亲应道。“怪不得在半路上就闻到香味。”明婶笑道:“在地里拔了几个新鲜胡萝卜,给媳妇尝尝鲜。”婶婶从挎篮里倒出一堆胡萝卜,脸上露出笑容,她的鞋子上身上头巾上粘满雪花。“哎呀,这么大的雪,要你送菜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婶婶。”妻子从里屋出来,递过来一个盛满木炭的手提小火炉。“肚子又大一圈了,尖尖的,怕又是一个儿子,有福啊!”“托你吉言,没吃吧,留下来一起吃饭,酸辣椒煮豆腐!”看到妻子满脸通红又不失礼节,我给她一个微笑。婶婶六十多岁,比母亲小,却是上上下下好邻居,哪家有喜事,都往家里送菜送瓜果。明叔和婶婶常年在家,种田种地,圈养牲畜,把个农村的田园生活过的滋润有佳。 这时父亲过来神秘的说:“怕是要多煮点饭了,说不定还要添客!”话音刚落,从后山竹林里传来福叔的喊声。他一下子窜进堂屋,往地上丢出一只野山羊,把大家吓了一跳。我定了定神,惊呼道:“福叔,这是好东西啊,是怎么抓到的?厉害啊!”我竖起大拇指。“冻死宝宝了,还不给我搞个暖炉?”福叔朝我儿子吩咐道:“等下我教你怎样用秕谷抓八哥麻雀。”儿子高兴的跑向厨房问奶奶要暖炉去了。 明婶一边赞好大的一只野生山羊,一边拉拉我的衣角朝我使眼色。我领会她的意思,跟福叔说去楼上拿酒。母亲把我叫到偏房,说这福叔搞的名堂要防着点,野山羊贵得很,他知道你媳妇怀孕要补身子,这大雪封山出不了门没人要,开始说不要钱不要钱,亲戚间好说好说,等你剥皮了狮子大开口,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我说知道了。我回到堂屋。福叔拿着火炉,咧嘴笑着,满脸皱纹刀刻一般。他身上的积雪早已收拾利索了。 我摸摸野山羊的肚子还热乎着呢,它的脚受伤了,被铁丝勒出两道血痕,是福叔在后山放的绊子,本来是想抓兔子野猪的,没想到逮住了一只野山羊,意外的收获。这野山羊对孕妇的身子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山羊肚子,金子般的补药,比吃什么都强啊。我朝妻子看看,她面露难色,倘若价格不菲,不如不吃,毕竟家人都心疼钱,日子紧巴,舍不得吃这么奢侈的大餐。这在平常这么好的野味福叔早就骑上他的小摩托去城里换一笔硬钱。 我心里盘算着,如何既让福叔不吃亏,又让家人接受。我让妻子再整几个硬菜,把压箱底的美酒端到桌子上。福叔果然是老手,他一边给野山羊脱毛,一边教我如何吃法,说得大家直流口水。父亲坐在椅子上,烤着火炉一言不发。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么贵的山羊吃不起啊,这是趁娃过年在家才送来山羊,平常搞只兔子腿过来又喝酒又要烟的,搭顿饭不说,走的时候还要顺一篮子地瓜。福叔同父亲都在老家务农,打的交道太多了,了解越透做的越谨慎。福叔也不客气,他用刀卸下一只羊腿,放木墩上砍成一节一节,洗干净放高压锅里。明婶也过来帮忙,现成的胡萝卜正好炖羊汤。不一会高压锅呼哧呼哧冒着热气,屋里屋外响着锅碗瓢盆的声音,飘荡着醇厚的野味,似乎忘记了外面的大雪封山,忘记了后天就要过年了。按福叔的意思,我们做一桌子菜,提前一起过个年。妻子见福叔没提钱的事,还帮着做事情,手上的刀活更细腻更有节奏,把个土豆丝切得细面条一样均匀,还烧了一条拿手的糖醋鲤鱼。父亲特意烧了一个大火盆,加满木炭放在餐桌底下,大家围着吃饭不冷,菜不凉。 临近晌午,菜齐了,一大桌子啊,妻子摘下围裙招呼着大家开饭。新鲜的山羊肉放电炉上越煮越香,福叔赞叹妻子的好手艺,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赞叹这酒是好酒。我站起来敬父亲,福叔,明婶,妻子也以可乐代酒敬他们。几杯酒下肚,福叔的话也多起来了。我跟他说:“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比我大几岁,今天你送来野山羊,我很感激 ,大雪天的踏雪搞只野味真不容易。山羊虽贵但必有价值,多少钱我都要给你,你也好回去给家人一个交代。”接着说:“为了我们过个好年,就着这羊肉,三羊开泰,干三杯。”福叔站起来说:“今天是好酒好菜齐上来,我心里高兴啊!不要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山羊真的不要钱,这一桌子饭菜值啊,如果我再要钱的话,我这老脸往哪里搁?算是我给你媳妇补身子的。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我逮了不少野味,有野猪,山兔,菜花蛇,你父亲是知道的我都拉到城里换钱了,收入啊,农村人有多难,几乎看不到可进钱的活儿,就这野味我留家里也不会烧,也懒得烧,昨天的碗筷还朝天放在锅里,日子过得堵心啊!”福叔拿起杯子连干三杯,眼里有种东西要浸润下来,福叔接着说:“这大雪天谁不想围在被窝里舒服,我是天蒙蒙亮就上山去,去迟了这山羊说不定被狼拖走,我是想找口热乎饭吃,这一大家子多幸福啊,这又添人进口的,一年比一年有盼头。”我诺诺唯唯,陪他一起喝酒,还是以前的豪爽,但我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悲凉和无助。 同时我也怔住了,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福叔,从岁月深处慢慢走来,变得模糊和粗粝起来。听母亲讲,福叔很早就死了父亲,母亲耳疾,他没读什么书,在我读高中大学的时候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长大后讨了一个外地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在孩子十岁时婆姨因一场疾病撒手人寰,至今大小都没娶,无情的岁月苍老了一家人,茫茫人世间,到底不是所有都圆满。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我们小时候一起河里摸鱼的情景,他穿着花裤头,拎着小水桶,在河岸边把那河鱼追赶。忽然间,他纵身一跳,跳进那没过胸部的河潭,水就淹没了头顶,好吓人啊,就为了那几尾鱼。又仿佛看到了福叔大冬天的不顾寒冷提着簸箕带着绳索在村头的空地上,用倒扣的办法抓八哥灰雀之类的飞禽,拿回去给他母亲炖汤喝。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老家后山的野山羊早已绝迹。在我的心里,那年冬天,那年过年的味道永远珍藏着。 ——5/1/23温州·金元 作者简介 文/周志启 ■灶台前的母亲 灯稔擦亮火柴,母亲整个身子 趋近于地面 能听到背驼处骨骼的脆响 她如此关注神明的指引—— 锅里的食物由稀变稠 有序中 熬出火红的日子。 每个夜晚,母亲都要接灶神回家 将碗钵中的纸钱 拢成一堆香灰 被母亲仪式般散入河水 替我们清点 并放逐生活的暗疾 ■窗花 有时是粗手厚重,有时是怀抱温暖 黑暗已融入黎明内部 内伤来自冬夜漫长 每一朵,都有雨雪扑打的痕迹 真实的危险远大于诱惑 面对季节始终铺满 移动的祖母,正往灶房衔着枯枝 这久违的注目,直到玻璃发热 替厚霜吐出花朵 ■纸灯笼 谈及被惦记 一粒红柿子摇曳在门头 拢住花朵和人间 辨认着模糊的面容 恐惧和温暖的距离 短于一枚火柴 把空心当作怀抱的人 从内部照亮黑暗,又空手离开 月光是后来加入的 还得避谈冷暖自知的奔波 除夕的鞭炮声一退再退 试图护住从前的模样 不抬头已经很久了 牵扯目光的事物那么多 把思念挪开几尺 每一张脸庞都含苞待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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