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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乡愁 | 消逝的故乡小镇:高新铺

2022-4-24 21:57 409
(本文转自古今蕲谈公众号。热爱蕲春历史,关注古今蕲谈。)

我的故乡高新铺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它没有历史记载,也没有人考证过。它座落在李时珍的故乡蕲春县蕲河中游,全长一百余华里,上接大别山崇山峻岭,下抵长江。听说二、三十年代十分兴旺,那时没有公路,河流是主要交通要道,小镇成为上下通衢的港湾,来往的船只和行人都要在此停泊,这里因此喧腾而繁华。可惜到了五、六十年代,小镇开始走向没落,又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刷”,接着在农业学大寨潮流中彻底消亡了(行政区划变动,划归别的乡镇)。守望乡愁 | 消逝的故乡小镇:高新铺
我离开故乡也几十年了,现在很少有人提起小镇,故乡的人也把它淡忘了。然而它毕竟有过一段发展的历史。对我来说,小镇是我人生的起点。那里记载着我童年的梦幻和少年的天真浪漫。它的消失,并没有吞没我的记忆和情感,它常常勾起我的思念。小镇鼎盛时期达六百余人。街道依河而建,面临水清沙白河流,背靠农村田野。街道狭窄而悠长,清一色的大别山石板,一块一块地镶嵌得十分均匀,夏天走在上面清凉清凉的。两边清一色的木板铺面,店铺一个接一个,比之“芙蓉镇”多了一点滋润,与深圳沙头角的“中英街”少了一点森严和约束。街道约有一华里长,上街以商户居多,下街多是饮食和手工业。街中有两条幽深的通道,一条延伸直达河底,成为居民洗刷和到达彼岸的必经之路;另一条是幽深的小巷,由此到达后街,翻过一道河堤就是广阔的农村。从河底观看,沿河边清一色吊角楼,多以大别山中砂石和青石砌成。结实坚固,可抵御大别山每年的山洪袭击。守望乡愁 | 消逝的故乡小镇:高新铺
在街的西头有一块宽阔地带,建造着一座古戏台“万年台”。很大,很气派,用现代观点讲,是小镇的文化广场。戏台对面是“烈灵宫”。又称四老爷庙,传说为夏禹王四太子而建另外。还有一座“武圣宫”,是纪念关羽的。在这里,曾迎接过小镇解放,经过“土改运动”,一时成为热闹的政治中心。更多的是进行文化活动。不仅演出地方民间戏剧,而且接待过武汉、黄石的京、汉、楚剧团的演出,可惜“文化大革命”中作为四旧而彻底毁掉了。狭窄而悠长的石板街上生活着各色各样人物。有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以及典型的“居民”。各安其位,呼之欲出。像熨贴一般,舒适而自然。我家是一座三间直连式的房屋,一头吊在河边,一头临街作店铺,原是父辈租别人的,土改时分给了我家。三年困难时期,小镇开始冷落,我们便搬回了老家农村,420元钱将房屋出卖了,记得很小时,每天清晨我坐在门前青石台阶上,揉摸着惺松的睡眼,观看着过往的行人,现在想起来依然有一种纯情之美。最美是那清清的河水,柔软舒适,清静自然。每天一大早,女人们就跑到清澈透亮的河中,一边轻轻地浣洗,一边撩拨漂流的船公,河床里散发出美的情调。傍晚,男人们劳作了一天,犹如小鸟归巢回到小镇,各自诉说一天所得。正是这种恬淡的生活,常常使我产生一种莫名的诱惑和渴念。守望乡愁 | 消逝的故乡小镇:高新铺
最难忘的是小镇特殊的社会群体,几十年过去了,人们各奔东西不知去向,但那活鲜鲜的生命形象经常映现出来。邻居梁大姐,孤儿寡母,心地善良,开了一座豆腐店,人称“豆腐西施”。对面胖张,圆圆的脸,弥陀佛的微笑,据说过去是一家大户人家,土改时划为地主,因而挨了不少批斗。矮子镇长是小镇顶尖人物,一米五的个子,他与那个时代同步,全身闪耀着政治的光环,一路走红,居民见面怕他三分,后来小镇消失了,镇长的光环也就消失了。上街的“麻子陈”家,用现在话说算是小康人家,每天早上两根油条一碗豆浆,日子过得很舒适,街上人十分羡慕。我家门面先是出租给一个叫“八爹”的老头儿卖豆腐干子,那时八爹已有70多岁了,为人和善,家里儿孙满堂,他一人在街上做着小买卖,大年三十也不回家。有一天八爹终于走了,又来了一个陈先生,是做生产资料生意的。店铺对面是一家布店,斜对面是杂货店,早上生意忙一些,店员们没有闲暇时间。下午买东西的人少了,陈先生就和店老板隔着街闲聊着。小镇的淡泊生活,纯美而滋润,小小空间洋溢着说不完的故事,古老的文明就舒展在这尺寸之间。街上还有两位性格色彩强烈的人,一个是以打鱼为生,高高的个子,平时很少言语,另一个是做小生意的,腿脚不方便,脾气很急。两人喜欢下象棋。棋术不高,却爱凑在一起,又互相不买帐。常常下着下着就吵了起来,棋盘一掀,嘴里唾沫横飞,脏话一串串的:“你他妈的,臭棋!”,“你真他妈的,赖皮!”两人不欢而散。过了两天,他们又在街中不期而遇,双方心里痒痒的,一个说:“狗儿的,来不来呢?”一个笑着回答:“娘的,有什么不敢下呢!”于是两人又凑到一块儿下了起来。守望乡愁 | 消逝的故乡小镇:高新铺
孩子们是小镇最活跃的生命,给恬静的生活带来了欢乐,每到晚上,上街和下街的孩子便聚在一起,在青石板街上来回地奔跑着,打闹着,演绎着各种烂漫故事。有时上街和下街分成两大派系,夜晚双方排成阵势,长枪短棍地论“英雄”。争争吵吵,打打闹闹。然而从来未论清谁是“英雄”谁是“汉”。几十年过去了,时光冲去小镇旧的痕迹,但儿时的朋友们那跳跃的生命形象却未淡忘。最有趣的是夏天,孩子们成群结队扑进清凉的河水中,戏游玩耍,有说不出的畅快。傍晚,夕阳西下,大家还久久不愿离去,有的坐在温柔的河水边,双脚插进那清凉的河沙里,全身即刻凉飕飕的,尽情享受自然的赐予;有的躺在那细腻的沙滩上,仰望那消逝的晚霞,梦幻着美好的明天。河的对面是一片沙滩,上面是辽阔的西瓜地,翻过河堤是密集的村庄,每到五、六月份西瓜熟了的时候,街上的孩子们便三五个邀约在一起,悄悄游过清水河,趁看守人不在潜入瓜地,拣大的西瓜偷摘,有时被看守人发现,赶得大家像鸭子般“扑通扑通”跳入河中,被抓住者必须要家长前来认领。守望乡愁 | 消逝的故乡小镇:高新铺
小镇在当地算是文化的中心。据说,过去小镇曾涌现岀一批文化乡绅和秀才,他们常常集在街上说三道四,垄断着小镇的政治和文化。解放后,街上一大批青年学生成长起来,考上了北京、武汉、南京等地的大学,给小镇带来了活力。“文化大革命”时期,本来快要消失的小镇,又经历了一次文化浩劫。一批与共和国一起成长起来的青年学生,热情地置身于狂热的浩劫潮流,一面以赤诚的忠心向古老小镇发起猛烈攻击,另一方面在“革命”中毁掉了自我。正是这场“文化运动”,摧毁了一代人,也彻底摧毁了家乡小镇。后来听说散落在四处的小镇后生们,他们接受了父辈的教训,也遗传了小镇的文化基因,发奋学习,不少进入了全国名牌大学。小镇永远地消失了,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作者简介:方腊全,1950年出生,漕河镇高新铺方塆人,1974年毕业于武汉师范学院(现湖北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曾任湖北教育出版社总编辑兼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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