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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2019-7-10 09:54 西游记及其外译研究 2264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蔡铁鹰


吴承恩是否出任荆府纪善是《西游记》研究中的一个重要的问题:

例如,现存《西游记》的最早刻本,是万历二十年金陵世德堂的《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记》,根据这个“新刻”、“官板”,人们一直怀疑之前还有一种已经相当完整正规并已值得书商招摇标榜的版本,但是缺乏证据。如果能够证实吴承恩确有王府任职的经历,就有可能是他接受王府资助将《西游记》雕刻付梓,那么《西游记》初版的问世时间就可能在万历十年吴承恩谢世之前。这对于研究《西游记》最初的流播状况,对于辨清吴承恩《西游记》与朱鼎臣《西游释厄传》、杨致和《西游记》三者的关系,又会产生相当积极的连锁反应。

又如,金陵世德堂本卷首陈元之序称;“《西游记》一书不知其何人所为。或曰出天潢何侯王之国,或曰出八公之徒,或曰出王自制。”①这是关于《西游记》作者的最早说明,弥足珍贵自不待言。在给出的三种可能中,如果吴承恩确实具备“八公之徒”的身份,人们对于吴承恩著作权的怀疑也就会自然消散。

又如,近年有些同志发现,《西游记》中的一些典章制度与蕲州荆王府有关,有些情节还可能直接源出于荆藩故事。这一发现如果能够得到进一步证实,我们对《西游记》的思想内涵就可能有更为确切的把握。

还有,依赖于上述问题的解决,《西游记》创作于吴承恩中年还是晚年的争论也就不复存在,也就有可能找出对《西游记》的创作真正具有决定意义的人物或事件;吴本、朱本、杨本三种《西游记》之间的关系也就需要重新审定,或许还会影响到在吴承恩《西游记》之前是否存在着底本这样一些问题的判断。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吴承恩,宇汝忠,号射阳,明代淮安府山阳县(今江苏省淮安市)人。生于弘治十七年(1504),卒于万历十午(1582),其曾得授“荆府纪善”一职事,文献记载见于吴国荣《射阳先生存稿跋》:

射阳先生髫龄,即以文鸣于淮,投刺造庐,乞言问字者恒相属。顾屡困场屋,为母屈就长兴イ卒,又不谐于长官,是以有荆府纪善之补。归田来益以诗文自娱,十余年以寿终②.

吴国荣自称是吴承恩“通家晚生”、“忘年交”,并且参与了《射阳先生存稿》的搜集、整理和校刻工作,对吴承恩的生平应有详切的了解,跋文写作时间距吴承恩谢世又仅七年。故《淮安府志》“吴承恩”条下对此虽然失载,但人们却并不怀疑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的可靠性。近年淮安出土的吴承恩的棺头扳,又再次证实了这一点。棺头板发现于吴氏茔域,位于吴承恩之父吴菊翁墓旁,发现时虽已残缺,但“荆府纪善”四字却赫然完好③,而淮安有明一代具此职衔者仅吴承恩一人(按:荆府,全称应为荆宪王府,明代藩封之一。第一代荆宪王为明仁宗朱高炽六子朱瞻山冈,第二代为朱祁镐。第三代初为见シ肃,后见シ肃赐死,遂由见溥子嗣。第五代朱厚,嘉靖三十二年薨。因其子载盛早卒,遂由其孙翊矩承嗣第六代荆王④。吴承恩如果实际到任,所侍者即应是这一代荆王。荆藩封地原在建昌,后迁至蕲州,今属湖北省蕲春县。纪善,王府属员。明代制度藩府均设有纪善所,配置八品纪善二人,“掌讽导礼法,开喻古谊,及国家恩义大节,以诏王善”寿)。

关于补授的时间,苏兴先生在《吴承恩年谱》(以下简称《年谱》)中提出隆庆二年至三年,理由是吴承恩嘉靖四十五年出任长兴县丞,隆庆元年被诬下狱,冤白获释后即以补授荆府纪善结案。此说符合吴国荣的记述,应属可信。吴承恩在长兴任职之后也确实只有这一段时间有可能赴湖北到任。

但是有人认为吴承恩对仕途已经绝望,长兴结案后即辞归故里,所谓“荆府纪善”者,仅遥授而已。此说肇端于天启《淮安府志·人物志·近代文苑》:

吴承恩性敏而多慧,博极群书……复善谐剧,所著杂记几种,名震—时,数奇,竟以明经投县贰,末久,耻折腰,遂拂袖而归,放荡诗酒,卒。

今日力陈者有苏兴先生及许多研究者。在这个基础上,苏兴先生排除了吴承恩王府任职对《西游记》创作的影响,认定《西游记》应是完成于吴承恩中年,其得以问世,与吴的文友,后任嘉靖朝首辅的李春芳有着密切的关系⑥。

鉴于以上状况,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是取得吴承恩到过荆府任职的证据;当然,最可能的证据无疑应当来自于蕲州方志、荆藩典籍和吴称恩与当地文士交往文集这两个方面。按照一般规律,如果吴承恩确曾到过蕲州,无疑会在这两个方面留下痕迹。笔者在蕲春县有关部门和有关同志的协助下几乎见到了现存所有的蕲州方志,发现方志于荆藩吏员事迹概不收载。而荆藩文献已在明末烧毁殆尽,仅有的一部《荆藩宗乘》不仅残缺,且为清末朱氏后裔重修,于荆藩沿革、建制、礼仪补遗拾阙处虽多,但对吏员配属却几不涉及;在当地文士唱和诗文这一方面,明清以来结集并存世者为数虽多,但蕲春图书馆馆藏者尚未整理,虽有而不能得见;馆藏丰富的浠水博物馆馆藏则因损坏严重、人力不足也不再开放,实在令人失望。

不过笔者在一些不太引入注目的方面,还是发现了不少能够证明吴承恩确曾到过蕲州的线索。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否认吴承恩实际到任的主要理由之一是吴承恩没有成行的时间。如前所述,吴承恩如果赴蕲,当在隆庆二年至四年之间(吴承恩隆庆元年在长兴,隆庆四年在淮安都有比较确切的证据),但苏兴先生认为隆庆二年吴承恩有在淮安活动痕迹,因此也不可能身处蕲州。证据是吴承恩的一篇《赠邑侯汤滨喻入瑾障词》。据障词得知,受主汤滨喻为河南人,初中进士即任山阳知县。但苏兴先生遍查《淮安府志》却未见山阳有汤姓知县,《河南通志》也不载汤姓进士,故疑“汤”为“杨”之误,汤滨喻即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四十五年到任的山阳知县杨松。杨松应于隆庆二年入瑾,障词即本年为此而作。关于吴承恩其时于何地作本障词,苏兴先生虽审慎地认为是“本年吴承恩尚未离长兴时作,或者这时吴承恩暂回淮安探家,受县学师儒的请托为之代笔”⑦,列出了两种可能。而实际上如果受主为杨松的推测成立,吴承恩在长兴或探亲回淮时代作的可能性都很勉强,合理的延伸就是:吴承恩本年已经放弃荆府职务回到淮安。

但笔者在翻检康熙四年《蕲州志》时,却发现了一条能够证明苏兴先生误断的材料。该志卷六《道宪》条下记:“杨松、字惟乔,河南人,进士。以御史谏言谪升任,万历二年任,升山西右恭”。这里虽未记杨松有山阳知县之任一节,但主要经历已表明这个杨松就是《明史》、《河南通志》有传,嘉靖四十五年任山阳知县的杨松。重要的是,这则材料给出了杨松的字,这样即使障词中的“汤”字系形误,“滨喻”二字也表明不可能与杨松有何联系,吴承恩于隆庆二年在淮安活动的可能也就不再存在。(淮安刘怀玉同志有文,说障词当是给姓喻字汤滨的某届知县或说即喻姓盐城知县的。此说同样可以否定吴承恩隆庆二年在淮安活动的可能)。

显然,在苏兴先生的《吴承恩年谱》上,隆庆二年至四年之间,吴承恩的活动有一段空白,在这段时间里吴承恩完全有可能在蕲州任职。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射阳先生存稿》中收有吴承恩一首《宴凤凰台》诗:

梅花融雪丽香台,仙旅凭高锦席开。
山水四围龙虎抱,云霞五彩凤凰来。
客乡喜入阳和侯,尊酒叨承将相才。
独倚东风番醉墨,遍题春色对蓬莱。

过去认为,“山水四围龙虎抱”的描写与金陵形胜大致仿佛,所以本诗当为吴承恩就读南监时所作。但笔者感到这是一个误断。理由有三条:

1.《宴凤凰台》与蕲州地形对应,蕲州凤凰台与诗作的吻合程度远胜金陵。

明代蕲州州治及荆藩王府的所在地蕲州,是一块倒U形盆地。开口处南临长江。对岸为黄石幕阜山,周遭依次为迎山、大潜山、缺齿山、龙峰山、西塞山,恰成环抱之形;群山内外均有湖水绕山而走,又恰成四围之势,称此形势为“山水四围”,正是再合适不过。盆地中间有两座小山:一座位于U形开口处,临近长江,名凤凰山,凤凰台即在此山之上;一座位于U形略深处,称麒麟山。两山虽不高峻,但在小小的盆地中间,却也十分醒目(状如U形)。

州衙、藩府等主要建筑均在两山周围,嘉靖《蕲州志》称州治“背麟岗,面凤岭,大江襟其前,诸湖带其后”倒确是言之不虚。而更值得注意的是,站在凤凰山上,又是得到“山水四围”印象的最佳位置。一旦身临其境,自然产生“山水四围龙虎抱”的印象。(按:关于凤凰[山、凤凰台的位置,文献记载略有不同。南宋王象之《舆地纪胜》称在州北;南宋祝穆《方舆胜览》称在州北龙蜂山;明嘉靖《蕲州志》“山川’’则称:“麟麟山在州东北(指州治所在),八景中麟阁江山即此;凤凰山在州前西南,八景中凤冈晓钟即此。”与今日蕲州人说法相同;清康熙《蕲州志》则两者并录。大约凤凰山原在州北,与罗翼真人飞升有关,至明嘉靖前转移至州治附近并渐显。因明代方志与令人均称凤凰山在江边州治附近,故本文以此为准)。

2.《宴凤凰台》诗与蕲阳八景中“龟鹤梅花”对应。

按照一般规律,类似《宴凤凰台》这样的应酬之作均会与其时、其地、共景的独特标志有某些对应。如李白咏凤凰台诗前有‘登金陵凤凰台’诗题正名,后有“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骘洲”扣题;杜甫咏甘肃成县凤凰台也有“亭亭凤凰台,北对西康州’’明之。与吴承恩同时代人咏金陵凤凰台的诗颇多,但大多也未越出这个惯例。有在诗题上就已表明的,如谢肃《丁未初至南京凤凰台》(《密庵稿》);有在诗句中暗示者,如邝露“瓦官上下登临地”(《峤雅·九日登凤凰台》,金陵凤凰台有说在瓦官寺);也有由唱和者经历而得知的,如何良俊《卢冠岩比部觞客于凤凰台,薛方山督学,许石城奉常同集,以杯中字为韵得荷字》(《何翰林集》)。

对照蕲州的“蕲阳八景”,吴承恩《宴凤凰台》的首句”梅花融雪丽香台”正是一种对按。嘉靖《蕲州志》有”蕲州八景”之说,谓麟阁江山、太清夜月、凤岗晨钟,龙矶夕照、城北荷花、东湖春水、鸿洲烟雨,龟鹤梅花。又录州人陈溱咏八景诗:

麟阁江山献绮罗,太清夜月宿嫦娥。
凤凰岗上晨钟响,龙眼矶头夕照多。
城北荷花开锦障,东湖春水泛金波.
鸿州烟雨将收尽,龟鹤梅花雪满坡.

吴承恩“梅花融雪”句显见是对应“龟鹤梅花”一景。从实地位置看,八景都在州治附近,一旦登上凤凰台,则尽在视野之内,“仙旅凭高锦席开”非此莫属。这是对应“其地”。金陵凤凰台则不具备这一条件。

由“客乡喜人阳和候”又可得知,《宴凤凰台》当作于冬残春至之日,能登高酬唱也能说明这一点。其时蕲地赏梅既是当令雅享,又是乡俗盛景,咏梅可以说是酬唱必选,这又可说对应了“其时”。金陵凤凰台则未闻有以梅、雪之景而成为一时胜景。

再从评诗角度看,“梅花融雪”一句说不上出色,即使是实景写照,也仅能称稳妥而已。以吴承恩诗才论,要非本色,以此起句,显然是为了照顾或受启发于“龟鹤梅花雪满坡”的蕲地胜最。而金陵凤凰台地近秦淮,若以吟咏题材论,较之蕲地则要宽泛得多,所谓咏梅者,在蕲地为雅,在金陵则未必。吴承恩诗作中独出机杼者比比皆是,若在金陵以文会友,必不肯如此平平起句,唯在蕲地,所谓“梅花融雪丽香台”才算应景。

3.《宴凤凰台》与吴承恩补授荆府纪善时的心境、经历对应。

从全诗看《宴凤凰台》拘谨而落俗,当是酬答而非文友唱和,似乎吴承恩和主人还是初次见面,“尊酒叨承将相才”这类客套是一个明证。而这和吴承恩就读南监时的情况不合。第一、吴承恩人南监时心境十分不好,这一年(嘉靖二十九年左右)吴承恩以岁贡入京,最终放弃了由科举走上仕途的努力,又失去了唯一的幼子⑨,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走上了入监苦读的道路。这一时期可考的作品,都显得沉郁悲凉,入监后则又狂态毕露⑩。而《宴凤凰台》却心平气和,一本正经,细细咀嚼还可品出一股受宠若惊的味道,实在不应是吴承恩南监时的面目。其二,南监位于鸡鸣山下成贤街一带,如有人为吴承恩接风,按说不会跑到中华门附近的凤凰台去。其三,吴承恩与金陵一班人称“白下风流”的文士早有往来,吴承恩与这些人物交往,既无通家之好,又无乡谊之雅,所凭者唯诗文而已。倘若应邀赴席,也多半因文名而起,即使与主人初会,座中也会有文友作陪,此时吴承恩呈牢骚太盛状可也,发及时行乐论也可,唯不能作寒虫之鸣唯唯应声,唯不能以平平之作搪塞敷衍。

而如果假定《宴凤凰台》式作于蕲州,这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其时吴承恩刚刚从长兴获释,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无论他内心如何,至少表面上应是这样),且年逾花甲,心境亦应平和,受到皇裔或王府吏员的礼遇时以这类作品进献,就算得上顺应乡情,恭而谨之地答谢了主人的盛情,正为合式。倘若主人为王府同僚,吴承恩称对方为“将相才”就有了更明确的着落。藩王为皇裔封国之君,吏员自可看作辅佐,明代马中锡《赠汤纪善序》中记载了秦府纪善易潜的说法:“始吾之舍家食而游上国,以事吾君也。身不得厕鹤班,名不获缀于象魏,束书西迈,执笔藩服,则藩服之于吾,固吾君也。”可为一证。如此“将相才”之谓,就不是一般的敬称而堪称恰如其份了。

另外,以《宴凤凰台》的破译为引导,我们还可找到其它一些证据。例如,《射阳先生存稿》中还有《送友人游匡庐》、《送友人游洞庭》这样一些诗句,而蕲地“左控匡庐,右接洞庭”(嘉靖《蕲州志》),正可看作理想的出发地。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近年,一些推测吴承恩曾有蕲州之行的文章和蕲春顾常德、郑伯成等同志相继发发现了不少能够证明《西游记》与荆王府有关的材料,调查中笔者就此作了核实,产生了深刻的印象,以下就以这些材料与《西游记》中的两则故事作重点比较:

一、《西游记》六十八至七十回叙述了朱紫园王的故事,大意说朱紫国王射伤落凤坡上的一对孔雀,遂有王后被麒麟山太岁抢走,拆凤三年的报应。按;这则故事与荆藩有着多处细节契合:

1、朱紫国国名与“朱子”谐音,暗含了朱氏王朝皇裔封国的意义;

2、如前所述,荆府前后恰有麒麟山、凤凰山。关于凤凰山,当地传说金兵南侵时,有一对凤凰栖落至此,不肯继续南迁,化而为石,凤凰山由此得名。此与落凤坡的地名并无重要区别;

3.《明史·诸王列传四》载有第三代荆王朱见肃杀弟夺妃事:

见肃……召溥(桉:其弟见溥)入后园。绐杀之。其妃何氏入宫,逼淫之。从弟都昌王见潭妻茆氏美,求通焉,见潭母马氏防之严。见肃髡马氏鞭之,囊土压见潭死。械击茆氏入宫。

此事《荆藩家乘》亦有记载,似乎并不忌讳。按照比较文学的对应原则,这大致可以看作是朱紫国拆凤故事的直接来源。

二、《西游记》八十八回至九十回叙述了玉华国故事,“我这敝处,乃天竺国下郡,地名玉华县。城中县主,就是天竺皇帝之宗室,封为玉华王”;“府门左右,有长史府,审理厅、典膳所、待客馆”;玉华王自称,“孤在此城,今已五代,也有个贤名在外”;又有三个小王子,“不摆驾,不张盖”,拜孙悟空等为师。按:这里与荆藩的对应更为明显:

1、玉华王的身份,与荆王的身份完全一致,别无可疑。所谓““玉华”可能就是荆藩的别称,《荆藩家乘·荆藩宫殿考》记荆府共有七宫,其中有玉华宫,以玉华指代荆府是完全可能的;

2.《西游记》中玉华县多处又称为玉华州,似为作者疏忽。但从蕲州的特殊情况看,此则毫不足怪。《明史·地理志五》载:“黄州府……领州一,县八。”这一州就是蕲州,“蕲州,太祖甲辰年为府。九年四月降为州,以州治蕲春省入……领县二。”可见是一个散州,即县级州。嘉靖《蕲州志》说得更清楚:“国朝洪武元年戊申改路为府,领县五。……洪武十二年已未割蕲水、罗田入黄州府。蕲州领黄梅、广济,编户六十里,八坊厢,仍属黄州府。后因消乏,景泰间编户二十五里,三厢坊。”可见蕲州自景泰后领域已极小,实际上已降为县的规格(之所以名份未降,大约与荆藩有关),因此县、州混称不仅不奇怪,倒正显出是指蕲州无疑。

3.“长史府”、“审理厅”是典型的藩府建制。《明史,职官志四》载:王府设长史司,辖审理所,典膳所……。《蕲州志》、《荆藩家乘》所记亦大致相同。值得注意的是,在王府各部属中,长史司长史地位最高,为正五品;审理所审理次之,正六品;其余均八品之下。《西游记》于王府十余处部属中独独挑出长史府、审理厅(典膳所、待客馆在故事中必然出现,另作别论),可见作者对其特殊地位非常了解。显然,;如果作者没有藩府生活的经历,决然不致区别得如此清楚。

4.关于玉华王称在此巳五代,有贤名,以及三个小王子的情节,在荆王府中也可找到痕迹。荆王府有过一段衰败的经历,第三代荆王朱见肃因横暴荒淫被赐死,至第五代荆王朱厚铨才开始中兴。《明史》称厚铨“性谦和,锐意典籍”,称六代荆王朱翊距折节恭谨,以文行称”⑩,荆府声名的时期正是这一段,而这又是吴承恩就职荆府的嘉靖至万历之间。三个小王子则可能取材于翊钜三子;常泠、常信、常;或第四代樊山王朱载岑三子:翊底、翊鏖、翊錾。尤以后一种可能为大,因为无论《明史》还是地方志书,对载岑及共三子评价都很高最重要的是,这两个系列的三个小王子,名份上都是王府纪善的学生。了解了这一点,《西游记》中三个小王子拜师一事就不无所指。

如果我们承认作者的创作需要以亲身经历为补充,那么吴承恩无疑有荆府之行,《西游记》的作者必为吴承恩无疑。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1)据朱一玄、刘毓忱编《西游记资料汇编》转录。
(2)见刘修业辑校《吴承恩诗文集·附录》
(3)棺头板实物现藏淮安“吴承恩故居”
(4)(10)《明史》.卷七十五
(5)《明史》卷七十五
(6)(7)苏兴,《吴承恩年谱》,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
(8)《吴承恩小传》,百花文艺出版社1981年版。
(9)潘埙《熙台先生诗集》有《慰吴射阳》诗一首。苏兴先生认为该诗作于嘉靖二十九年,乃是劝勉吴承恩入南监读书。但据其中“孔颜亦自钟情甚,智者何云子夏非”一联,断定乃是慰吴承恩丧子(吴承恩确有子早丧)。

原载于《江汉论坛》1989年10期

吴承恩“荆府纪善”之任与《西游记》


蔡铁鹰,1954年出生,江苏淮安市人。1982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91、2002、2010年先后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山东大学文学院、华东师范大学文学院访学。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化、中国古代小说和《西游记》研究,现任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二级)、《西游记》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主要学术兼职有:国家一级学会中国西游记文化研究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淮安西游记博览馆名誉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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