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师黄侃求学与育人的传奇故事

2019-4-15 11:11 《蕲春文化研究》 1179

国学大师黄侃潜心治学，在学界奉为美谈。下面讲述他求学与育人的三则故事，以飨读者。

一、不打不相识的师生情

黄侃留学日本时，住在东京一所公寓二楼清晨漱洗，顺手将洗脸水泼到楼下，偏巧正遇章太炎从楼下房间出来。脏水就泼在他身上。章太炎当即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哪个混怅东西，泼老子一身脏水！”

这时黄侃正值踌躇满志的时候，听到有人骂他马上还击：“我不是故意的，你凭什么骂人？你才混帐哩！”

“你瞎了狗眼，不看清楚乱泼！”章太炎怒不可遏地继续骂。

“你再骂，老子揍你！”年轻气盛的黄侃捋起袖子气冲冲跑下楼来，章太炎也不示弱，摆起的迎击架式，赌狠说：“老子是有名的章疯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这狗仔；你敢动我章太炎一指头，老子要你坐班房！”

一听这话，黄侃倒头便拜，连磕三个响头，说：“原来是我久仰的章先生！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对先生多有冒犯，望乞恕罪！”

一看黄侃行此大礼，章太炎怒气全消，立即改口说：“你是谁？区区小事，为何行此大礼！”黄侃马上答曰：“学生黄侃，久慕先生大名，欲拜您为师，望先生接纳。”

“原来是年轻有为的黄兄，快快请起。”章太炎伸手将黄侃扶起，接受黄侃为弟子。

从此师生情谊日深，章太炎将自己所学的全部知识传给黄侃。黄侃也不辜负恩师厚望，勤学苦研，对老师的学术思想在继承基础上有发展，形成了新学派，世称“章黄学派，”影响国内外。日本许多汉学家向黄侃求教，东方学会会长，著名的中国文学家和历史学家吉川次郎就自称是黄侃的私人弟子。

黄侃视酒如命，四十九岁因饮酒过量而逝。章太炎为他撰写墓誌铭，对其学术成就高度评价，异常中肯说：“这在汉语音韵史上是一个划时代的里程碑，它不但标志着清代三百年来音韵学研究取得的最大成绩和达到最高阶段，而且于此也为后学者指出了一条新路和新的方法。”

二、拜比自己学问差的人为师

国学大师章太炎，刘师培与黄侃三人常在一起切磋学问。谈吐间，刘师培感叹自己生平没有优秀的弟子堪当传人。黄侃当即大声说：“我来做你的关门弟子如何？”

“你自有名师，岂能相屈？”刘师培以为自己学问不如黄侃，仅比他大两岁；又有其恩师章太炎在场，不过是开玩笑而己，因此笑而不答。这下黄侃急了，继续请求：“只要你不认为我有辱门墙，就执弟子礼。”

第二天，黄侃用红纸封了十块大洋，前往刘家磕头拜师。在学界引起轰动，人们认为黄侃的学问胜于刘师培，不必降低身份拜他为师。黄侃听后爽朗答道：“《三礼》为刘氏家学，非如此，不能继承绝学，此所谓道之所存，师之所存。”被学界传为佳话。

三、严师出高徒

陆宗达之所以成为我国现代训诂学泰斗，是与恩师黄侃的严要求分不开的。

陆宗达曾拜黄侃为师。第一次见面时，黄侃没说什么，只给他一本老本《说文解字》，讲：“点上标点，点完见我”。陆宗达随即照办。

第二次见面时，黄侃翻了翻那本卷了边的书说：“再买一本，重新点。”说完将书扔到书堆上。

第三次见面时，陆宗达送上点了标点的《说文解字》，黄侃又说：“再去买一本。”

三个月后，陆宗达再次将一本看得很破的《说文解字》是上来，说：“老师，是不是再点一本？我已经准备好了。”

黄侃说：“三次标点《说文解字》，你已烂熟于心。这文字之学，你已记得大半，不用再点了。以后，你做学问也用不着翻这书了。”黄侃又将书扔到书堆，才给陆宗达讲起学问来。

每当陆宗达回忆起自己的学习过程时，就感慨万分说：“得亏当年翻烂了三本《说文解字》，做起学问来轻松熟烂。”

提起黄侃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治学精神来，在当时是有口皆碑的。

他逝于世前口不能言，手指书架一书。学生将那本书拿来，他翻到一页，手一点，头一载，人已逝去。送走老师后，学生们想起那书，翻开一看，原来是前几日他们争论的一个问题，老师未作答。而他手指的正是答案。

(作者系县农业局退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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