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笔一枝,写尽人民忧乐,无愧无憾足慰平生志; 清风两袖,关爱文坛新军,躬身躬行永为后世师。” 这是我从报纸上摘抄的一副悼念文坛泰斗巴金的挽联。此联道出了我这个业余作者的心声,每每吟咏咀嚼时,巴金对我的谆谆教诲仿佛在耳畔回响。 一、只身赴沪喜逢良师益友 我叫王惠存,1949年生,蕲春向桥乡童咀村人。行伍出身。解甲归田后,学着爬格子,偶有新闻和短篇小说见诸报刊,最终未登大雅之堂。忆起拜见巴金的情景,还是1986年的事。那是粉碎“四人帮”后,文艺开始复苏。1978年,黄冈地区文化局在蕲春大同公社主办了一期业余作者小说创作学习班。在学习班,聆听了夏博仁、王成启和浠水农村诗人张庆和等文学大家的辅导课,觉得文学殿堂如此神圣,此后更痴迷于文学了。后来,张庆和对我讲,上海文艺出版社编辑、巴金胞弟李济生到中南地区组稿曾找过张庆和。当时我手头有几个短篇小说,王成启老师看过,他建议我找张庆和向上海文艺出版社推荐。我精心挑选了《玉霞》和《月白风清夜》两篇。张看了认为“基本达到发表水平”。他当时给李济生编辑写推荐信,叫我有条件的话,可到上海直接找李编辑。 1986年10月5日,我好不容易凑齐30元盘缠,怀揣文稿和张庆和的推荐信,独自来到上海,找到地处卢湾区绍兴路上海文艺出版社,并安排在作家招待所免费住宿。和我同居一室的还有山东的小李,四川成都的小金。小金家就在巴老故居附近,与巴老是正宗老乡。隔壁几间房下榻的是日本大坂市女作家访问团十几人,她们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我们三人还和日本女作家合影留念,此照片还刊登在当年《小说界》封二上。《小说界》是上海文艺出版社社刊。日本女作家所写的小说,后来在该刊上每人发了个短篇,每期都给我邮寄了一册。再说我到招待所的第二天,出版社领导、编辑老师前来看望我们,并与我们亲切交谈。他们是社长孙禺、组稿编辑李济生、总编江曾培,还有文学一室的3位老师。我要拜见的李济生老师年近半百,文质彬彬,是个典型的儒雅文人。他看了张庆和的信连声说道:“张庆和是我老朋友!”他还询问了我创作与发表以及家庭情况,我向他递交了两个短篇。“农民作者,初中文化能写小说不容易,我看后会妥善处理。”初次见面,编辑如此热情快肠,我好感动。中午,出版社的老师还同我们共同午餐,为我们接风洗尘。此后,我们还应邀到出版社“串门”,与编辑老师谈创作体会,感到他们是那样循循善诱、和蔼可亲。 二、三生有幸拜见文学巨匠 巴金曾被鲁迅称为“有热情的有进步思想的作家,在屈指可数的好作家之列的作家”,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享有盛誉的语言艺术大师,在国际文坛上享有很高的声誉。1986年时任中国文联副主席和中国作协主席。我到上海文艺出版社,主要是拜师学艺,至于说拜访巴金这位大师,我真不敢想象。也许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偏偏有幸拜见了这位文学巨匠。那是头天晚上,同室的四川作家小金向我透露:我们明日上午同几个青年作家一道,去看望我老乡巴金,手续已办好,你想不想去?“这还用说,我朝思暮想!”我顿时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1986年10月10日,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这天我们大早起来,和小金、小李、小王等6人,在出版社编辑的带领下,乘出租前往巴老住地上海市作协。进入宽敞的一楼,发现全是各位作家著作专柜,林林总总,令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二楼是巴老居室,前房是会客厅。一进会客厅,一位中年女士热情接待我们,并将我引进接待室。这时,一群日本女作家正从接待室出来,个个谈笑风生,还与我们一行人打招呼,热情握手。我们一进接待室,瞥见巴老左手撑在写字台上,同我们一一握手。这位饱经“文革”摧残的文坛老将动作迟缓,笑容慈祥,和蔼可亲。带队的编辑将我们一个个向巴老介绍一番。当介绍完我的经历后,巴老问我:“小王,你看过我的哪些作品?”“巴老,你的大作《家》、《春》、《秋》我都看过,我17岁时在部队读过《巴金文集》,其中的《马拉之死》给我印象最深。内容是写一个意大利工人,无政府主义者被美国政府无理处死的惨景,我心灵受到震撼。”巴老听我这么一说,笑得前仰后合:“看来,我的书,你认真读了几本,不简单呀!”。落座后,带队编辑对我们讲,巴老和夫人肖珊写作,从不在政府拿工资,而全靠自己稿酬生存,其作品在国内外影响深远,外国建有巴金纪念馆。“作家就是作家,不能当文学商人”,巴金接着说,“作家是靠作品而存在的,没有作品就没有作家。作家和艺术家必须活在自己的作品中,活在自己的艺术实践中,而不是活在长官的嘴上。李白、杜甫并不是靠什么级别或什么封号而活在人民心中!”巴老的真知灼见和刚正不阿的秉性令我钦佩不已。某作家向巴老反映:有个出版社负责人附庸风雅,连篇累牍出了几个集子,版费由单位负责,又利用职权强行销售。尽管装帧光彩夺目,可读者寥寥无几,巴公对此怎么看?“书写得好不好要靠读者评判,”巴老笑了,“读者是上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出书再多,如同废纸,反而害了读者。”谈到文学人才的培养,巴老感慨万千:作协应以培养作家为己任,善于从作品中发现人才。对于出版界来讲,好的作品即使亏本也要出书。交谈中,他还提到好几位后起之秀,如女作家王小鹰,“作品稚嫩,但有灵气,有培养前途,文学事业必须后继有人。”我们还就文学创作、文坛趣闻以及社会生活、思想文化领域等话题请教了巴金。巴老不厌其烦,侃侃而谈,字字句句如春风化雨,滋润着我们干涸的心田,启发了我们的心智,开阔了我们的视野。从他的言谈中,我看到大师对祖国命运的关心是何等深切,他的笔跟人民大众的心声是何等贴近。正如他在《愿化泥土·前记》中所说:“我的心燃烧了几十年,即使有一天它同骨头一道化为灰烬,灰堆中的火星也不会给倾盆大雨烧灭……”。 时间过得真快,与巴老亲切交谈有45分钟,我们兴犹未已。编辑提醒我们:巴老身体不好,我们不多打扰吧。这时我才想起昨晚小金所述:巴老已患不治之症,靠药物延续生命。我们即将离开时,巴老给我们每人送一本还带着油墨香味的《随想录》,他签名时,我发现他手不住地颤抖。临别时,我深情地说:“巴公,祝您早日恢复健康,创造生命奇迹!”在他的频频挥手之中,我依依惜别了大师。 我在上海住了半月,受到了出版社的热情款待,编辑老师们我熟悉了不少,同时,还结识了《人民文学》社长、总编韦君宜女士。韦社长已是垂暮之年,脚腿颤抖,行走时由保姆王中姑搀扶着,有次保姆刚离开一下,韦老摔了一跤,我连忙将其扶起来,她很感动,并和我拉起了家常。在招待所,我还同她同桌进餐。此外,还结识了作家石言、李小峰。李小峰正在起草《左联回忆录》。有幸结识众多的良师益友,我真正三生有幸啊! 三、夹缝生存作家之梦难圆 后来,我的两个短篇经上海文艺出版社李济生推荐,分别在安徽文学杂志《希望》1987年第4期和1988年第2期刊用。两拙作均变成铅字,我兴奋不已,也更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直到2005年,劳作之余,我写过20多个短篇小说和散文,有十几篇散见于报刊。2004年,全国政协和人民日报等报刊联合发起“红豆相思节”的征文活动,我的纪实散文《敬你一杯白开水》在香港《太阳报》刊用,“法国之声”电台广播过。其间,我还参加编写过县专业志书,如《民政志》、《文化志》、《军事志》、《纺织工业志》。后来,因家庭变故,加上本人身体原因,无精力爬格子,以耕种2.5亩田地为生。偶有兴致,写点杂感之类,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虽说难圆作家梦,但文坛泰斗巴金及李济生、韦君宣等作家对我的谆谆教诲和热忱扶持的高风亮节,我将铭心刻骨,永志不忘。尤其是拜见巴金的情景,将成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北京天文台1997年11月25日发现的小行星,经国际小天体命名委员批准,1999年通知国际社会,该星正式命名为“巴金星”。自2005年巴金逝世后,每当月朗星稀之夜,我就仰望着“巴金星”,既自豪,又自责,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啊…… (梅乐明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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