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茭白 文/詹习江 秋风起,故乡田野中的沟塘、湖堰、稻田、河港一汪汪清水边或浅滩里,一种水生蔬菜成熟了,它就是茭白,也叫高笋,那时村里的乡亲们都爱叫它水笋。此时的水笋新鲜水灵、青白如玉、肥肥嫩嫩,味道爽脆清甜,最适宜入馔。 我的故乡在湖北省蕲春县向桥乡,小时候家乡处于计划经济时代,家里兄弟姐妹多,蕲北山区物资匮乏,生活捉襟见肘,母亲常常领着我们去外婆家打牙祭。外婆家的日子虽然也不宽裕,但外公勤快,自耕自种,大米配上红芋干儿的杂粮饭管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外婆家在黄土村,离我家约十几里路,但对我们当时的小短腿来说,也算是长途了,好在一走出垸里,就被路边一派田园风光吸引。丽日蓝天白云悠悠下,土路、稻田、虫鸣、蛙鼓、鸟唱,老农在庄稼地里忙碌干活,犁田、耙地、除草、施肥……还有牧童在山坡上安恬悠闲地放牛,妇女在水边自由自在地拿着杧槌浣纱洗衣。不时远处还有男女飘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漂亮.......”。 这画一样的景象伴我们翻山过沟,耳听目视的享受完全盖过了徒步的辛苦。虽然长满野草的田埂上有时会突然蹿出一条青花蛇,让人惊出一身冷汗,甚至路过相临村庄时还会被农家土狗追着屁股吠咬而吓得慌不择路,但心里对外婆家一直向往着而脚步不停。 那时为了赶路,我们经常抄田间小道,小路上人迹罕至,脚步声屡屡惊扰了藏匿在草丛里的咔蚂(青蛙)不断跳进两边稻田,每每惊得水田中的白鹤一个激灵展翅高飞,只可惜那时太小,还没学会空手抓咔蚂的本领,虽然水田的积水很浅,也是徒有羡慕罢了。沟塘湖堰里的水生吃食倒是很容易得到的,一路上像菱角、“牌儿”、“”自枣”、野莲不断,随手可摘取,偶尔还可在田头里挖到一些野荸荠尝尝鲜。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见到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村大队部习伟家后面一片貌似蒲苇的水田里,寻找采摘一种膨大的根茎,只见他们剥去包裹的青翠外衣,露出白嫩肥胖外形类似竹笋的根茎,衣服上三下两下蹭去泥水,当即搁嘴里大嚼起来,那美滋滋畅快得意的样子很是馋人。我和弟弟当即挽起裤腿下水寻找,顺着一丛丛立在水里的绿色植物根处摸了一会,幸运地也采到了两三根,我们学着他们生吃的样子迫不及待地一饱口福。一路走来口干舌燥,一入口脆生生甜滋滋,一股田野之香扑来,三口两口吃没了,没过瘾还想吃,却再也采不到了。只能恋恋不舍地上路,走出了一段才想起问这东西叫啥,隐约听得一个诱人的名字:水笋。 等我们到了外婆家后,就向庄里的小伙伴们打听水笋,没想到他们好多人知道,还领着我们在村边塘堰水泽河港里四处寻找,只是那时水笋这种野生植物稀少,即使找着也几乎被人采过,往往采不了几根,倒是有时能在它没于水里的根部摸到些鱼虾,因为它的根是水中许多鱼儿的庇护所,茎叶也是有些鱼类的口粮。运气好采到八九十来根,小伙伴们友好地叫我全拿回去让外婆炒菜尝鲜。外婆的厨艺很简单,也实在没什么搭配,要么切片点缀青红椒清炒,要么滚刀切块酱油红焖,不过萝卜青菜吃伤了胃口,猛然改变一下口味,也让我们食欲大开。 长大了,才了解水笋学名叫菰,别名茭白,多生于南方水乡泽国的浅岸边,丛生,翠叶直立,约一指来宽,大半人高,形态优美,夏秋抽穗结米,古时名雕胡,可当粮食食用,被称为六谷。唐代诗人李白:“跪进雕胡饭,月光照素盘”;王维亦有:“郧国稻苗秀,楚人菰米肥”的诗句。宋代以后茭白因为被真菌感染不能抽穗,根茎部膨大,人们发现其肉质鲜美,才被当作水生蔬菜食用,而且吃法多样,最好是与肉食搭配。清代袁枚在《随园食单》中有对茭白入肴的一段记述:“茭白炒肉,炒鸡俱可。切整段,酱醋炙之尤佳。煨肉亦佳,须切片,以寸为度,初出瘦细者无味。” 现在水笋多种植,而且一年四季都有,吃法花样翻新,常出现于居家和各种餐厅,大概人们喜其外形清爽肉质甘美。李渔曾这样赞美道:“蔬食之美,一在清,二在洁,茭白形质,堪担其美。” 可我总觉得没有儿时的好吃,虽然外婆的厨艺很简单,也没有肉食可搭配,但那时都是野生的,具有大自然最朴素的气质和天然味道,且蕴含外婆对孩子们的爱意,只是再也无法吃到,这样想时,倒让我惦念起儿时的乡土水笋来。 庚子年於齐地诸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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